高考小说诗歌限时训练2(3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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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份。
Lihualang李花郎 芒 种
赵 新
何乡长到龙湾乡上任第三天,便骑了一辆自行车到乡下搞调查访问,了解此地的风俗人情。何乡长想,我今天下乡也不一定非要到哪个村,我就骑了自行车信马由缰地走,碰上谁就和谁叙叙,碰上谁就和谁谈谈,我也不暴露自己的身份,这样访谈的结果可能更真实更生动更鲜活一些。
32岁的何乡长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希望和信心。
农历五月,山花烂漫,杨柳青翠,田野里大片大片的小麦铺出耀眼的金黄,和风中摇出扑鼻的芳香。也不知道走了几里路,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个村的地界,正走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,何乡长脸上笑了:原来大路下边的沙土地里有一个戴草帽的老汉正在给花生浇水,渠水如练,缓缓流淌,活儿不是太忙,正好可以和他聊聊。
何乡长把车子在路边停好,下了那道斜坡,来到了老汉跟前。
老汉60多岁年纪,个头不高,形象也很一般:那眉毛有些发秃,那眼睛有些浑浊,那额头有些窄小,那鼻梁有些塌陷。何乡长站在田埂上的树荫里,掏出一支香烟笑道:“大伯,对不起,我忘记带火了,借您的火用用好吗?”
老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,大概以为自己也该歇一歇了,就挡好畦口走了过来,那态度既显不出多么热情,又显不出多么冷淡。
在那片浓密的树荫里,何乡长点了烟,如愿以偿地和老汉攀谈起来。
他们谈天时,谈地利,谈风俗,谈人情,谈土地,谈庄稼,总是何乡长问什么,老汉回答什么,谈话的形式很呆板。何乡长很想让老汉问他几句,比如问问他是从哪里来的,他在哪里上班,可那老汉只顾用手去抠脚上的泥巴,抠完了泥巴又把一泡热尿撒进花生地里当肥用,一副“30亩地一头牛,老婆孩子热炕头”的精神状态。后来那老汉就有些迷糊,就忽忽悠悠打起盹来,何乡长大失所望,随即见好就收地说:“大伯,您再坚持一下,我再问您最后三个问题可以么?”
老汉抹掉从嘴角处淌下来的一丝口水说:“想问你就问,我听着呢!”
何乡长说:“大伯,您知道咱们县的县长是谁?”
老汉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!”
何乡长说:“大伯,您知道咱们龙湾乡的乡长是谁?不管前一任还是这一任?”
老汉又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!”
何乡长说:“老人家,您做错了啊,您怎么能够不知道县长、不知道乡长……”
老汉说:“你才做错了呢。我奉公守法,交粮纳税,勤劳致富,又不指望他们提拔我抬举我,我又不走他们的后门儿,我为什么非得知道他们是谁?”
何乡长说:“大伯,那么您看我是一个放牛的还是一个放羊的?”
老汉说:“这个我知道。根据你刚才提出来的三个问题,你是个国家干部,是个官;越是当官的才越说自己是老百姓哪!”
何乡长笑了。为了不再耽误老人家干活,何乡长便和老汉握手,准备告别。老汉蔫蔫地说:“同志,你再坚持一下,我问你三个问题可以么?”
……
Lihualang李花郎 明天(节选)
鲁迅
宝儿的呼吸从平稳变到没有,单四嫂子的声音也就从呜咽变成号咷。这时聚集了几堆人:门内是王九妈、蓝皮阿五之类,门外是咸亨的掌柜和红鼻老拱之类。王九妈便发命令,烧了一串纸钱;又将两条板凳和五件衣服作抵,替单四嫂子借了两块洋钱,给帮忙的人备饭。
第一个问题是棺木。单四嫂子还有一副银耳环和一支裹金的银簪,都交给了咸亨的掌柜,托他作一个保,半现半赊的买一具棺木。蓝皮阿五也伸出手来,很愿意自告奋勇,王九妈却不许他,只准他明天抬棺材的差使,阿五骂了一声“老畜生”,怏怏的努了嘴站着。掌柜便自去了,晚上回来,说棺木须得现做,后半夜才成功。
掌柜回来的时候,帮忙的人早吃过饭;因为鲁镇还有些古风,所以不上一更,便都回家睡觉了。只有阿五还靠着咸亨的柜台喝酒,老拱也呜呜的唱。
这时候,单四嫂子坐在床沿上哭着,宝儿在床上躺着,纺车静静的在地上立着。许多工夫,单四嫂子的眼泪宣告完结了,眼睛张得很大,看看四面的情形,觉得奇怪:所有的都是不会有的事。他心里计算:不过是梦罢了,这些事都是梦。明天醒过来,自己好好的睡在床上,宝儿也好好的睡在自己身边。他也醒过来,叫一声“妈”,生龙活虎似的跳去玩了。
老拱的歌声早经寂静,咸亨也熄了灯。单四嫂子张着眼,总不信所有的事。鸡也叫了,东方渐渐发白,窗缝里透进了银白色的曙光。
银白的曙光又渐渐显出绯红,太阳光接着照到屋脊。单四嫂子张着眼,呆呆坐着;听得打门声音,才吃了一吓,跑出去开门。门外一个不认识的人,背了一件东西;后面站着王九妈。
哦,他们背了棺材来了。
下半天,棺木才合上盖。因为单四嫂子哭一回,看一回,总不肯死心塌地的盖上;幸亏王九妈等得不耐烦,气愤愤的跑上前,一把拖开他,才七手八脚的盖上了。
但单四嫂子待他的宝儿,实在已经尽了心,再没有什么缺陷。昨天烧过一串纸钱,上午又烧了四十九卷《大悲咒》,收敛的时候,给他穿上顶新的衣裳,平日喜欢的玩意儿,一个泥人,两个小木碗,两个玻璃瓶,都放在枕头旁边。后来王九妈掐着指头仔细推敲,也终于想不出一些什么缺陷。
这一日里,蓝皮阿五简直整天没有到;咸亨掌柜便替单四嫂子雇了两名脚夫,每名二百另十个大钱,抬棺木到义冢地上安放。王九妈又帮他煮了饭,凡是动过手开过口的人都吃了饭。太阳渐渐显出要落山的颜色;吃过饭的人也不觉都显出要回家的颜色,于是他们终于都回了家。
单四嫂子觉得头眩,歇息了一会,倒居然有点平稳了。但他接连着便觉得很异样:遇到了平生没有遇到过的事,不像会有的事,然而的确出现了。他越想越奇,又感到一件异样的事,这屋子忽然太静了。
他站起身,点上灯火,屋子越显得静。他昏昏的走去关上门,回来坐在床沿上,纺车静静的立在地上。他定一定神,四面一看,更觉得坐立不得,屋子不但太静,而且也太大了,东西也太空了。太大的屋子四面包围着他,太空的东西四面压着他,叫他喘气不得。
他现在知道他的宝儿确乎死了,不愿意见这屋子,吹熄了灯,躺着。他一面哭,一面想。想那时候,自己纺着棉纱,宝儿坐在身边吃茴香豆,瞪着一双小黑眼睛想了一刻,便说
……
Lihualang 李花郎
百鸟朝柿
江岸
姥爷六十岁那年,随着小姨最后一个结婚,姥爷和姥姥的家就成了他们俩的空巢。
小时候,位于大别山山窝里的姥姥家简直就是我的天堂。每逢节假日,妈妈都会带着我回娘家,到她的故乡黄泥湾去一趟。有时候爸爸也跟着去。
乡下的日子,我的快乐就像山区蓝天上飘荡的白云,奔涌得无边无际。且不说姥爷和姥姥捧在手心怕飞了、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爱,且不说夏季在洗脂河里戏水的清爽,且不说冬日在山坡上滑雪的畅快……单是菜园里新鲜的蔬、树林里甜蜜的浆果、房前屋后熟透了的红桃黄杏,都足以让我这个馋嘴的城里娃儿对这一片神奇的山谷流连忘返。
最让我印象深刻的,还是姥爷、姥姥亲手做的脆柿和烘柿。
姥姥家院墙外面,有一排参差不齐的树,矮的是石榴和樱桃,几棵高过墙头的树,一棵是香椿,两棵是柿树。听姥姥说,原来这两棵柿树结的柿子叫牛眼柿,鸡蛋大小,籽儿还特别多;后来,经过姥爷亲手嫁接,结的柿子叫磨盘柿,比大人的拳头还大。每年秋天,他俩把柿子摘下来,一部分泡在坛子里,坛口塞上从河边割来的马蓼去涩--制作脆柿。泡个几天,将柿子捞出来洗净,削了皮,咬一口,又甜又脆,口感赛过苹果和香梨。另一部分装进塑料袋子里,里面放上两个苹果,将袋口扎紧,用棉被捂上-制作烘柿。几天以后,柿子变红变软,揭开一块皮,将嘴巴贴上去慢慢吮吸,绵软香甜,柔滑得像喝了一罐蜜。
姥爷、姥姥知道我喜欢吃柿子,每年秋天的时候,都会把脆柿和烘柿提前加工好,我去了以后,让我每天吃两个,因为柿子性寒,并不让我多吃。吃不了的,让我临走时兜着走。
后来我慢慢长大了,一来呢,嘴没有小时候那么馋了,二来呢,我到外地求学、工作,再也不能经常去看望姥爷和姥姥了,竟然错过很多品尝姥姥家美味的机会,但是,姥姥家柿子香甜的滋味却永远扎根在我的记忆深处。
岁月如梭,人生无常。一个秋天的傍晚,我正在上班呢,妈妈突然打来电话,拖着哭腔说,你姥姥在医院里,快不行了,你抓紧时间赶回来,见她最后一面。
我紧赶慢赶,回到家乡,匆匆送别了姥姥。姥姥安葬了,在院子里,我坐在姥爷身边,想陪他说说话。姥爷面容苍老,平静的神情下面,掩抑着无尽的哀伤。我憋着泪水,握着他布满老茧的大手,满腹的话语不知道如何启齿。
我怕我的泪水控制不住,会不小心流出来,便不时昂起头,仰望院子上面那一方逼



